自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了数天了,在代码被取出自己被送回“正常” 世界之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出于复杂的心情,康缚没有主动联系时雨泽真,而从这几天私信栏的平静看来,时雨泽真恐怕也怀着相同的复杂心情。
实爱会,拼图,真正的死亡,第二天醒来之后康缚甚至会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只存在自己的梦里,然而只是稍微回忆就浑身发寒的死亡临近时刻提醒着他,它们只是隐藏起来,自己看不到罢了。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当又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纯白的天花板还有爱酱的笑颜,又被耳边扮演了闹钟的公会信息与私信吵闹,那些奇怪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啊啊啊,不想起床!”
有位叫周树人的伟人说过:人是铁,床是磁铁,被子是封印。深信这真理的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个人终端,然后一把把它扔到了房间的另一旁。
做完了这些之后我才露出微笑合上眼睛,把杯子拉倒下巴的位置再度沉浸于理想乡内。
然而……即将睡着的我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刚睁眼的一瞬看到屏幕上似乎是有两条栏目,公会信息和私信,公会信息应该是正攻略冰冠堡垒会员们的例行报告,而那私信……
难道是时雨泽真,想到这里,瞬间睡意全无,一把掀开封印自己的封印,一个鲤鱼打挺站在了床上。
然后,看着被扔出六七米仍坚强抖动的个人终端,不登不登地跑了过去。
“主人?”这时,被我一连串奇怪表现吓到的爱酱才反应过来,颤声疑问。
“咳咳,没事没事,你去准备早餐,我有要事要做。”
像藏绝对不能让家长看见的连环画一样,我将个人终端藏于背后,打着哈哈。
“早餐已经做好半个小时,就等主人……”
“啊啊,我忽然想上厕所,爱酱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此时我也不懂自己的心情,这样瞒着爱酱是为了什么,只是继续打哈哈,然后三两步窜入厕所,闭门后坐在马桶盖上,将个人终端放在腿上,伸出一根手指悬停在私信上,迟迟不敢点击。
然后,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厕所里清香气的味道,我将食指戳了上去。
是她吗,是她吧!这个期望在第一眼看到私信时就落空了。私信主人的头像是一只猫,虽然有些陌生,但绝对不是没有看过。
“不是她。”
怅然若失的呻吟后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双眼无神的打量着屏幕,手指向下滑了滑,又滑了滑,然而页面还没有到达底部。长的诡异的篇幅让我稍稍凝聚精神,开始认真的阅读。
然后,冷汗从脸颊滑落,握着个人终端的左手抖了抖。
这是一篇充满怨念的私信,通篇只有“德瑞姆七日游,骗子。”这几个字却重复到私信的字数限制。
确实,自己的确是食言了,答应对方的报酬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给她。但自己也是有正当理由的不是吗,虽然这个理由绝对不能告诉她,所以……只要弥补对方不就好了吗。抱着这样想法的康缚点击屏幕输入这几个字,过几天就给你买。然而,点击发送后出现的红色提示让他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你发送的目标不在好友栏内。
“什么情况。”他向上看去,然后看到那只猫已经变成灰色,又再次点了点发送再三确认后,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发生了什么情况显而易见,风暴烈酒估计是一直看着个人终端,直到收到“消息已读”之后才把自己拉黑。
想到这里,康缚几乎能在脑中刻画风暴烈酒现在的表情了,圆圆的熊猫脸充满很怨念地低垂着,然后被屏幕上猛然的变动惊醒,喜笑颜开的将自己拉黑。
“呵。”于是他轻笑一声,心情变得愉悦起来,直到另外一条私信的到来。
贱贱:会长,你到底干了什么,风暴烈酒罢工了!二十多号人现在在这等着呢!
“嘶……”
情况转变如此之快让我措手不及,吸了口冷气后,疑惑着这次情况是不是有点不同。
难道她真的生气了,不就是答应她的小鱼干迟到了几天而已,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为什么这一次就搞大发了呢。
康缚百思不得其解,但问题终究是要解决,不论她是真生气还是佯装生气,现在最首要的就是找到她。想到这里,康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问了问奶骑妹子法师姑娘之类和风暴烈酒还算熟悉的公会成员们,然后果不其然的失败了,她们给风暴烈酒发消息虽然能成功然而都如石沉大海般袅无音讯。
“唉。”
世界总逼着自己前进,稍微放松下都不可以吗,康缚叹了口气,然后从磨砂玻璃看到一个身影逐渐接近。
是爱酱,她敲了敲门,担心地问道:“主人,您在厕所待了好久了。”
“我这就出来。”说着,康缚戳了戳马桶上的按钮,让冲水声圆满了自己的谎言。
然后,推开门看到爱酱站立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康缚出声问道,爱酱却低下了头。
什么情况,今天是怎么,这一个个的,康缚想着,然后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主人……”她挣扎的抬起头,好像这个动作多么艰难一样,“如果主人实在不舒服那就去看医生吧,爱酱不在意的!”
“蛤?”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好端端为什么要我去瞧医生。
“主人在厕所里又是笑又是骂,之后还叹气,主人,您以前不这样的,爱酱不知道那个冷峻帅气的主人去哪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主人变成这样,但爱酱真的担心主人!”
听着萝莉外表的萝卜特这样说着厕所里我怎么怎么饶是我也感到尴尬和难为情,就算之后又说什么我冷峻帅气的大实话也不能弥补这样子的冒犯。
“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然而,让她拿头赎罪这样我以前经常命令的惩罚却说不出口,取而代之的心虚的画蛇添足,“仅此而已!”
“……”
爱酱沉默,眼眸因泪珠闪烁着,然后,一句话都没说的转身就走。
这样的反应让我措手不及,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我走到客厅,坐在餐桌上沉默的吃着早饭。
“连这早餐也是爱酱做的呢,离开了爱酱主人能不能活过一天呢。”
“一点不知道感恩呢,明明爱酱陪伴了主人这么多年,却连真话都不能对爱酱说呢。”
“今天也是……”
“够了。”领悟到逃避不能解决问题的我终于出声,却并非冰冷的命令,而是舔着脸柔声说道。
这样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的表情果然把她吓到了,爱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一样向后一跳,膝盖撞到桌子上,又吃痛的蹲下抱住膝盖小声支吾着。
“爱酱。”我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放在了抬起头看我的爱酱头上,轻柔的揉着她的头发,露出一副暖男模样说着高深的话语:“没事的,一切我都会解决的,爱酱什么都不用担心。”
然后,爱酱眯起眼睛,安静半天才做出回应。
“哦。”
简简单单的一声哦,却如“呵呵”二字一样蕴含了世间大部分情绪,被自己的女仆机器人以这样表情发出这样回答的我感觉到心脏停顿了一下。
“没事的话我就去伊甸园了。”所以,我故意冷漠的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床,同时默念着123。
然而,直到我数到3.14的时候爱酱还没有出声挽留。
“爱酱,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愣在窗前从3数到3.14的我回头向正收拾桌子的爱酱问去。
然后,她露出生疏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冷冷回道:“当然不是呢。”
噗通,我僵硬的坐了下来,怀疑着今天自己是不是脑壳不对劲。
爱酱是吾父配备给自己的女仆机器人,本该对自己绝对忠心,本该绝对爱着他的主人,和她相处的这些年里也充分能感受到这一点,绝对不会不理自己,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那现在不知道真生气还是闹小别扭是怎么一副情况。
思考没有了答案,于是就放弃了思考,正应了人类不思考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那句话,康缚此时的模样就好像一只风化的黑白闲鱼,一动一僵硬的把虚拟头盔套在了自己头上。
然后,僵硬的闲鱼僵硬地倒在床上,收拾完桌子的爱酱走了过来。
她戳了戳她主人的胳膊,确认了康缚已经进入伊甸园,感受不到外界发生着什么后,紧挨着康缚坐在了他的旁边。
“唉。”
叹气并不代表心情不好,这声叹气只是为一些小小事情烦恼而已。
“主人,主人……”
她一声一声轻轻叫着,伸出手指从康缚露出的下巴开始向下滑动。
先是喉结,再是脖子在锁骨处的凹陷,然后再到胸膛,有力跳动的心脏处。
“主人,什么时候,你能完全属于我呢?”
这八十平米的小空间,一尘不染的素色之家,女仆机器人坐在失去意识的主人旁边,轻轻触碰着,轻轻低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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